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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王忠诚教授一起工作的二、三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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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王忠诚教授一起工作的二、三事
伽马刀室  刘阿力

  记得1985年5月一天,王教授叫我到他的办公室说,“你到我这里来工作好吗?”我说我是神经内科大夫,又不会作手术,到您这儿,我能做什么。王教授说,“你病历写得很好,比赛名列前茅,神经外科大夫手术工作重,没多时间写病历,记载不全面,这些资料非常宝贵,希望你能协助我工作”。这样,我一试就是20多年。
  勤于思考,勇于实践
  脑干肿瘤研究初期,由于经验不足,有些手术效果并不尽人意,尤其胶质瘤,肿瘤切多了,病人极易致残,切少了,又不彻底;甚至一些良性肿瘤,手术很成功,术后患者又可能死于并发症……。当时我心里想,为什么不作些疗效好的肿瘤研究,这样难的病例能搞出什么名堂,在工作中还时不时地流露出这些想法。王教授看出了我的心思,说到,疗效好的、手术容易的肿瘤大家都能做。而对这些困难的病例,谁去作呢?为了病人的利益,为了学科发展,我们要敢于碰硬,救治更多病人,学习更多知识。他要求我们对每个病人手术前后作认真查体,观察临床症状的细微变化。王教授每日数台手术,还亲自记录每个病案卡片,画手术草图,认真研究手术前后神经影像资料。对可能发生问题的病人,特别护理,有针对性送护士去儿童医院学习小儿的脑干肿瘤专科护理。那个时期王教授和我们说得最多的话都是在讨论这些病例,每周六从不休息,研究、整理资料,对所有记录的数字都要求准确,决对不能“差不多”。
  记得早期的几例延髓背侧大型血管母细胞瘤,手术做得很漂亮,几乎是无出血术野的手术,肿瘤全切,患者术后清醒良好,而第二、三天开始呼吸不好,第四、五天又发生胃肠道出血等,病情发展相当严重,有1例患者因此丧生。王教授为此寝食难安,除了工作,话更少了,一脸的“郁闷”。一次就此问题我和他说,书上说如何、如何…,可能是这样,或那样…;他说书都是前人写的,是我们写的,你不做,就不知道!终有一日他说出了他的想法,这些富血运的肿瘤突然被切除后,原本在它周围的延髓从低灌注一下进入正常的血运灌注,这就好比人一下吃多了“撑着了”,承受不住了,于是这些脑组织就水肿、出血,发生了延髓损伤的临床症状。他还拿出患者术后的MR和我们一起分析,并就此又设想出若干解决方法,在后来的实践中证实了王教授理论的正确,解决方法也是行之有效的。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,在王教授的带领下,我们努力工作,逐渐成长,感觉每天过得很充实,正像他说过的,当医生的一个乐趣,就是天天都可以学习新知识,天天都在解决新问题。……终于我体会到,这是在作前人没作过的事,无论成败,都会给后人留下宝贵经验,什么样的脑干肿瘤可以手术,什么样的不适宜手术;什么样的手术疗效好,什么样的可能致残。脑干肿瘤的分类、治疗的策略、手术的方式,个体化的综合诊疗等等逐渐一一清晰,不但临床经验越来越多,还作了许多动物实验反证。这些被王教授领导的科研团队不断转化为生产力、过硬的技术用于临床工作,服务于患者;总结经验,发表文章,写进教科书,获得国家级科技进步奖……,这种不断创新,严谨求实,坚忍不拔的科研精神一直深深地影响着我。
  学富五车,不善言辞
  和王教授一起工作时,经常会帮他作些文字工作,如写文章、回信件等,尤其是一些英文稿件、信函,每次完成后,我都检查好几遍,再送给他看。可每次他都能发现一些“小”错误,还讲出修改理由。态度和蔼可亲,很是让人佩服。王教授平日话不多,但说出的话均在“点”上,哪怕只有一个字。他培养了大批学生,有许多论文需要修改,他只要认真看一边,错误都不会逃脱他的眼睛。王教授喜欢读书,除了业务书籍,还特别欣赏线装、宣纸,文字竖排的中国古典小说。他的英文学习从不间断,每天要看“China Daily”。过去写满英文单词的小纸条总是装在上衣口袋里,随时查看,后来Casio电子字典随身带,时不时拿出来学习,还经常考考我们。接触久了,你会感觉王教授肚子里学问很深,故事很多……。开个玩笑说,王教授的学识用他的语言表达可能只有百分之五、六十,况且他早年当过小学教员,纠错能力特强。时至今日,我写得稿子,没有他老人家看一下,我总觉得还有错的地方。
  和王教授一起工作的经历使我受益匪浅,我觉得他不仅是个好医生,好老师,更主要的是他将中国的神经外科从小到大,从弱到强,带到与国际水平比肩的高度。他的名字将浓墨重彩地写在中国神经外科的发展史中。他的学风,他的精神,他的品格永远值得我们学习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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